痴呆是由基因、年龄、合并症以及环境等多种因素的相互作用所致。临床前研究表明,使用吸入麻醉药会增加脑神经的病理学改变并与阿尔茨海默症的发生相关。老年患者术后存在出现短暂认知功能障碍的风险,而痴呆和认知功能障碍具有相似的特征性表现,如记忆力、注意力以及执行能力的损害。因此,有人认为这种短暂的术后认知功能障碍是永久性认知功能损害的前驱症状,但这种观点依旧存在争议。由于老年患者手术量日益增多,且由痴呆引起的公共健康问题较多,老年患者接受全身麻醉和手术后出现认知功能下降的潜在关系令人担忧。
本研究使用梅奥诊所的老龄化研究数据,每15个月对美国奥姆斯特德县的老年患者进行一次纵向认知功能评估。旨在验证全身麻醉和手术暴露可以加速老年患者认知功能的减退进程。研究结果发表于年8月BritishJournalofAnaesthesiology杂志。
背景
老年患者中全身麻醉和手术暴露与认知功能减退的关系仍有争议,本研究假设老年患者中全身麻醉和手术暴露与术后认知功能减退相关。
方法
本研究符合流行病学观察性研究报告声明的要求,并经罗彻斯特梅奥诊所和奥姆斯特德医疗中心的董事会审查批准。在招募时,所有参加研究的患者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患者纳入标准:纳入MCSA研究(奥姆斯特德县居民轻度认知功能障碍[MCI]和痴呆的患病率、发病率和危险因素的流行病学研究)的患者、非痴呆的患者、年龄70~91岁,年10月1日至年12月31日在MCSA研究中接受评估且至少有一次针对MCSA的随访。
评估:
临床评估:患者的基本信息、病史、教育背景、记忆力、痴呆的家族史;痴呆的临床评估量表评估痴呆的程度;功能活动量表评估患者的功能;载脂蛋白ε4的基因检测。
神经病学评估:内科医师使用心理状态短期测试,改良的Hachinski缺血量表,改良的统一帕金森评定量表,神经病理学的体格检查。
神经心理学评估:包括四个认知区域的评估,分别为:(Ⅰ)注意力/执行力(TrailMakingTestBandDigitSymbolSubstitutionTest),(Ⅱ)语言(BostonNamingTestandCategoryFluency),(Ⅲ)记忆力(WechslerMemoryScale-RevisedLogicalMemoryⅡ[delayedrecall],WechslerMemoryScale-RevisedVisualReproduction-Ⅱ(delayedrecall),AuditoryVerbalLearningTest(delayedrecall),(Ⅳ)视觉空间能力(WechslerAdultIntelligenceScale-RevisedPictureCompletionTestandWechslerAdultIntelligenceScale-RevisedBlockDesignTest)。
主要观察指标:整体认知功能评分的改变。
次要观察指标:记忆力、注意力/执行力、语言和视觉空间能力的改变。
结果
本研究共计招募老年患者例,其中例患者因不满足纳入条件被排除,最终例患者纳入研究分析(其中认知功能正常的患者例,轻度认知功能损害的患者例),所有纳入研究的患者至少经过两个研究者计算出认知功能的z分数(z-scores;认知功能评分通常以z分数表示,其代表给定分数与从参考数据导出的一组分数的平均值之间有多少标准偏差)。所有患者认知功能评估后的随访时间平均为5.1(2.7~7.6)年,期间包括平均4(3~6)次的认知评估。以下研究结果通过使用经校正后的线性混合模型进行分析得出。
主要研究结果(线性斜率分析结果):以全球化认知z分数(globalcognitivez-score)进行评估,招募前20年内有全身麻醉和手术暴露史的患者与无全身麻醉和手术暴露史的患者相比,前者整体认知功能变化与全身麻醉和手术暴露存在显著的负相关性表现(P=0.);而招募后接受了全身麻醉和手术操作的患者,与无全身麻醉和手术暴露史的患者相比整体认知功能也呈下降趋势(P=0.)(表1)。
次要研究结果(线性斜率分析结果):以特定领域分数(domainscores)进行评估,招募前20年内有全身麻醉和手术暴露史的患者注意力/执行力较无暴露的患者显著降低(P=0.),而招募后有全身麻醉和手术暴露的患者注意力/执行力较无暴露者也有明显降低(P=0.);招募前20年内有全身麻醉和手术暴露史的患者记忆力较无暴露的患者显著降低(P=0.),而招募后有全身麻醉和手术暴露的患者注意力/执行力较无暴露者也有明显降低(P0.)。另外,研究期间患者语言和视觉空间能力的结果分析组间无显著变化。(表1)
表1主要研究结果和次要研究结果
结论
对于老年患者而言,全身麻醉和手术暴露史可导致认知z分数的轻度下降。而可能引起患者发生轻微的认知功能下降(损害)的因素(例如本研究中的全身麻醉与手术暴露)对于认知功能已经处于较低水平的患者(高龄患者)影响更大。
麻海新知的点评
目前,多数探讨麻醉和认知功能减退关系的研究会使用时间--事件结果相关分析。以认知障碍程度为纵轴,时间为横轴,观察随时间推移,认知障碍从亚临床状态到临床状态然后到痴呆的演变过程。多数认知功能减退的诊断,不足以判断麻醉和手术是否影响认知功能的程度。随着轻度认知功能损害(MCI)作为一种在正常认知和痴呆之间的临床整体诊断手段(MCI即痴呆前状态),麻醉和手术对认知功能影响的判断标准也在逐步完善。
全身麻醉和手术暴露与患者认知功能减退之间的关系一直存在争议。首先,年龄本身与认知功能减退相关且高龄患者更容易有手术与麻醉的需求;其次,麻醉和手术暴露对认知功能减退的影响很难区分;第三,手术导致的系统性炎症反应和其他手术相关反应中很难区分麻醉所产生的效应;最后,麻醉暴露可能发生在随访前和随访期的不同时间点,同时麻醉暴露也无法直接量化。
本研究中使用了来自梅奥诊所的老龄化研究数据,对例老年患者(其中认知功能正常患者例,轻度认知功能损害患者例)进行整体认知评分、记忆力、注意力/执行力、语言、和视觉空间能力等纵向较为全面的认知评估。采用对认知轨迹系统重复的评估观察麻醉和手术对患者长期认知的影响,研究发现患者整体认知功能的下降和麻醉手术暴露相关,但是这种认知功能下降随时间的推移与患者整体认知的差异相关性小。
有意思的是全身麻醉和手术暴露后的患者出现认知功能下降的特征性功能区域不同,全身麻醉和手术暴露的患者发生轻微的记忆力和执行能力的下降更为明显,而这两个认知功能的特定区域功能减退在多数研究中被归因为可能与痴呆相关。而视觉空间和语言能力方面未见明显的变化,这两个认知功能的特定区域功能减退则被认为主要与年龄相关。与年龄相关的认知减退会不同程度影响特定的功能区域,这种不均一性在麻醉暴露后似乎仍然存在。这些结果是否提示特定区域效应代表一种加速正常衰老的形式,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否存在特定区域效应反映全身麻醉和手术暴露相关的因素引起的特定神经病理学的改变,这些需要进一步多中心研究来验证。
本研究也有一定的局限性。首先,本研究为观察性研究,在麻醉方式上只观察了全身麻醉下手术的患者,未涉及其他麻醉方式的患者,在基础认知水平上,研究对象的认知水平各异,从正常到认知损害,本研究招募前经历麻醉和手术的患者往往是男性且合并其他疾病较多,因此,平均认知评分代表混合的认知功能水平是否合适尚待商榷;其次,麻醉暴露本身是手术暴露的一部分,研究者未能分离麻醉和手术本身的潜在效应;第三,数据不够完整,研究中未能统计其他重要生活事件,例如家庭成员去世等可能对精神认知状况产生显著潜在影响的事件,这些事件与认知功能减退密切相关。最后,研究的数据来源于梅奥诊所参与老龄化研究的患者,不能代表所有老年患者的数据,需要进一步多中心研究验证。
老年患者全麻下接受手术或其他干预性操作与认知功能减退加速相关,且这种减退超出年龄的影响。老年患者认知功能减退主要表现为记忆力和注意力或执行能力的损害。临床暴露因素产生的认知功能细微改变可能对本身基础认知功能较为低下的患者产生较大影响,需要引起临床医师的重视。
(编译卢文斌述评余喜亚)
原始文献:
Associationbetweenexposuretoanaesthesiaandsurgeryandlong-termcognitivetrajectoriesinolderadults:reportfromtheMayoClinicStudyofAging.BrJAnaesth.Aug;(2):-.doi:10.1/j.bja..05..EpubJun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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