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性休克

这些骨灰级麻醉现念都对吗


过去,我们谈过多巴胺、碳酸氢钠、纳洛酮,也讨论过月经期间是否应该停择期手术。很多情况下,一些古老的观念在左右着我们的实践。今天,我将再列举几个“古老”到可以进入“骨灰盒”的理念,供大家讨论。

01麻醉意外

这也许是最荒谬、最愚蠢、最能诋毁麻醉专业和麻醉医生的用语了。什么叫意外?无非是没有预想到的并发症或死亡。内科、外科、妇产科,有没有这种预料之外的并发症或死亡?为什么他们没有“内科意外”“外科意外”“妇产科意外”的字眼呢?无非是表明:他们做的是“正事”,而麻醉做的是铤而走险、悬而不定的事。难道只有手术科室是在走正路,而麻醉是在高山跳皮筋?手术操作对患者,是一个刺激,有些临界状态的患者,特别是没有优化好的急诊患者,有出现并发症或死亡的可能性,但如果这本身是手术的需要,医生和患者心里都明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值得承担的风险,预料之中可能发生的事件,有什么“意外”可言呢?难道外科手术中不实施麻醉,就能把这个“意外”因素剔除了,手术就安全了?

有人会说,重症患者在手术中死亡可以理解,但有些比较体健的患者,由于麻醉医生的错误处理,患者出现了预料之外的情况,这难道不算意外?我要问你:内外科就没有患者本不该出现的并发症吗?内科患者抗菌素用得不对,患者死于感染算不算意外?外科手术,器械损伤大血管或实质器官,算不算意外?产科医生,无故延误,导致胎儿脑瘫,算不算并发症?意外哪里都有,而把这个词作为挂在麻醉医生头上的尚方宝剑,动不动就拿“麻醉意外”作为一切问题的挡箭牌、遮羞布是一种不科学、不负责任的做法。也许,几百年前,外科医生自己把患者砸晕了再去截肢,砸重了患者死了算是个“麻醉意外”。但这个理念,是陈腐的历史遗迹。今天,麻醉有自己的科学,有理论、有操作。麻醉医生做的一切是为了在“本来要患者命的手术中,保全患者的舒适和安全”(ASA主席原话)。我们不要把“麻醉意外”挂在嘴边,以讹传讹,最后连麻醉医生自己都认为麻醉意外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就好像谎话说遍,也成了没有人怀疑的语录。

02Rh-AB熊猫血

几十年前,一部日本电视剧《血疑》赚了中国人的大把眼泪,里面幸子小姐的“Rh阴性AB型”血,也同另一部日本排球电影里的“幻影游动”一样,深深扎进人民的心里。没想到,这种浪漫故事的术语和情节,成了我们医学界的“指南”:Rh-AB(即AB-)是稀有的“熊猫血“,输血非要找到另外几只稀有的“熊猫”才可以。如果患者需要慢性、多次输血,找到完全合适的供体,这个理念是正确的。可惜的是,这个理念贯彻到手术科室和创伤外科领域,竟然做到宁可患者死亡,也不会输注A-,B-,或O-型血的地步。

根据维基百科,欧洲国家AB-型血人口约占1%,美国约0.06%,台湾约0.02%,香港约0.05%(大陆数据表中没有)。也就是说,欧美的“熊猫”,比亚洲人略多。“熊猫”虽然总体稀少,但在欧美国家这类患者到了需要紧急输血时,如果没有AB-型血,首先可以输注O-型血,在AB-型血或O-型血不够时,可以上A-型血和B-型血。也许有人会认为,O-型血,A-型血,B-型血,血浆里的抗A、抗B因子,不会把患者的红细胞都溶解了嘛?这只是一个理论上的风险,特别是在急诊和创伤外科,由于血库的红细胞大多是从全血中分离出来,抗体的数目是有限的,况且,外伤、失血性休克的患者已经生命垂危,同时正在接收大量液体也在稀释抗体,再加上可以“抗休克”的激素,溶血反应是少见的。反而,在大出血等紧急情况下,如果不输血,患者必死无疑。

美国红十字会发布的血型献血和输血表格,大家可以参考(其中下图是维基百科的另外一种比较直观的表现方式)。

中国的血库是国人的心病,没有血库或血库准备不足,医院的通病。在没有安全有效的转诊机制的情况下,很多外伤患者白白死于非命。对于AB-血型的片面认识,使得情况继续恶化。追究其原因,是血库没有内行医生去领导,靠检验科几个非正规学历去管理,脑子里灌的是多年前的ABO宿论,不学习现代外科和急救指南,不注意到现代医学实践的结果,造成理论和现实脱节。

03阿托品试验

Dehio爷爷(-)提出的这个理念,现在还在部分医生中使用。这个试验究竟能说明什么呢?它唯一能说明的就是患者的心率对阿托品的反应不好。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他老人家发明这个试验的时候,是不会想到有β受体阻滞剂的吧,也不会想到会有超级选手喝甲鱼血到高原跑步,更不会知道,如今的心电图、超声、造影会给患者的心脏状况提供更确切的资料。还有,最有效的心脏功能评估的方法是什么?病史和体检!运动耐力是心功能测定最可靠的方法:一个基础心率45次的患者,平时挑担行走50里,夜里平卧大睡,从未因心跳慢而晕厥,哪怕阿托品试验是个双阳性,我也不会担心。另一方面,如果患者很重,有传导阻滞,即使试验是阴性,我也不会掉以轻心,还是会把肾上腺素、临时起搏器准备好。

术前评估患者,是一个综合检查和决断过程。一个受过现代医学教育的医生,怎么能单单靠一个结果的阴性或阳性结果来决定是不是进行手术呢?更何况这个试验是一个片面且不能反应病情本质的东西。

04术前用药:鲁米那+阿托品

术前镇静是有必要的。我对患者在手术室里紧张地睁着眼张望的状况是非常不习惯的。但术前镇静用什么药?在什么情况下用?是用“百年老药”鲁米那+阿托品吗?是护工在接患者时,上电梯前用吗?给了鲁米那,在电梯里,患者如果出现呼吸抑制,那护工会给患者口对口呼吸?阿托品为什么要用?过去靠乙醚吸入诱导,分泌物多,给点阿托品可以干燥口咽气道。现在,乙醚是什么气味有人知道吗?再者,上世纪50~60年代,除了极少数高干,老百姓是没有那个福气去得冠心病的。如今,冠心病患者多了,用阿托品提高了心率,对心肌氧耗有百害而无一利,为什么还要用阿托品作为术前用药?

鲁米那和阿托品,有联合镇静的作用。麻醉医生不在场,如此镇静,真可谓贼大胆啊。中国患者真是好,不胖不瘦,大多患者病情单纯(病重的,医院,要么家里不愿意出钱治),电梯里马虎点,多没事。今后就不一样了,肥胖的,呼吸睡眠暂停的(注意,他们不一定都肥胖),老慢支的,冠心病的,会越来越多。再马虎下去,日子将会越来越难过。

05脱氧试验

我想,如此试验的意思是:如果拔管后,患者没有氧气支持,仍维持一定饱和度,患者就可以安全送出手术室了。这样的试验,在围手术期是陷阱,它给你的是一个安全的假象,老师们不应该向学生们推崇。术后的患者,特别是全麻患者,在残余药物和手术疼痛的影响下,患者出现低量通气、二氧化碳储留是预料之中的,他们要面罩给氧。要是在送患者出手术室过程中,患者没有戴氧气面罩,你会觉得自己像没穿衣服一样不自然,你自己就是个好的麻醉医生。患者术后,是要给氧不是脱氧。给了氧,还要在经过训练监护人员比较长时间的观测,达到出PACU的标准后,才能送去病房。单纯的脱氧试验,患者脱氧多久是安全的?有没有理论依据?肥胖的人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术中用的药是脂溶性还是水溶性的?长效还是短效的?肌松药中和了没有?园子里术毕好好的,回到病房不明原因的死了,有多少这样的患者?

06司可林不能用于饱胃和脑外伤

司可林增加胃内压,颅内压,不能用于饱胃和脑外伤。这个问题,过去间接讨论过。这里简单重复:饱胃和颅脑外伤,最重要的是在采取防误吸的措施(环状软骨加压)的同时,迅速、完全地达到肌松,迅速控制气道。误吸最常发生的时候,是在气道没有控制,反复试探,反复面罩加压给氧时发生。颅脑损伤时,气道控制不了,二氧化碳蓄积导致的颅内高压比什么都严重。

麻醉领域,还有多少“骨灰级”理念?

来源:牛X文

作者:陶为科

排版:于丽水

校对:仇俊鑫

转自:围术期医学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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