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治白癜风医院 http://m.39.net/pf/a_7107858.html图:树屋摄影
文:秋天
一、缘起
在出租屋呆了一整天之后,在思考完人生、爱情、工作的所有问题之后,在喝完一整瓶黄酒之后,我想起了不记得谁给我讲过的一句话:如果你觉得很丧,压力很大的时候,医院抢救室看看吧。
然后,我发了一条朋友圈——
出发,目标:全医院急诊科。
二、50万,救还是不救?
头脑昏沉,脚步轻浮,医院的路上,我想起了一件事儿,医院抢救室发生的事儿。
今年7月,我出差回了一趟成都,见了一位大学时候的同学和好朋友—阿旭。医院抢救室规培。那天晚上,她正上夜班,我提着一袋奶茶到达华西抢救室门口的时候,她正推开抢救室的门朝外走来,边走边摘下口罩,比以前更漂亮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在抢救室门口寒暄了几句,突然旁边一阵喧闹。几个医护人员和一个中年男性推着一个急救车匆忙往抢救室赶去。急救车上平躺着一位满身是血的中年女性。
阿旭看到这一幕,然后连忙转头看着我说道:‘看来今晚有点忙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咱们空了吃饭聊。’
我理解地点了点头,让她注意安全,然后便先回了酒店。
第二天下午四点,阿旭上完夜班好好休息了几个小时后给我发消息。
“涛哥,你知道昨晚那个被推进来抢救的中年妇女吗?”
“嗯嗯,记得啊,怎么了,情况怎么样?”
“情况有点复杂,被推进来的时候医生诊断为主动脉夹层破裂。直接跟家属说:“心脏破了,这肯定是死了,就看你要不要折腾,你要折腾就给她插管抢救。”
“家属怎么说?然后折腾了半天也没用对吗?”
“对啊,一开始就告诉他没用。但是他要折腾,就给病人插了管还按压了,结果救回来了,但是要去做手术,心脏修补嘛。就告诉他至少要50万。”,然后你猜怎么着?
“家属肯定说要救啊,对吧?”
“不不不,他听到要50万,他就不做了,又说不抢救了,瞎折腾。”
...........
“真没救了?”
“真没救了。”
..........
“我能理解他,又不能理解他,50万啊,一条命啊,到底救不救呢?这对他们家来说可能是天文数字,砸锅卖铁,一辈子可能都还不起。但是不救的话,一条命就没了,他不止现在纠结,日后肯定会更痛苦,这一个选择,这一幕对他来说会影响他一辈子,他做梦也会经常梦到。但是,又有多少人能承担得起50万的债务啊?”
“唉,这样的事情我见得太多了,我感觉我快麻木了。”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已经比我好太多了,我逃避了这个行业,但你还在坚持还在面对这些,有烦恼不要憋着,记得找我。”
三、医院急诊科
半小时后,“急诊科”三个红红的大字在瑞金二路这条上海颇有名声的街道上不分昼夜地亮着灯光。我知道,我到了。
循着标识,我直接到了抢救室门口。大概二十平的房间,放着三排椅子,椅子上或坐或蹲着老人、年轻人、男人、女人。所有人要么皱着眉头,要么表情挣扎,要么麻木不堪。但是他们大都目光一致,望着那扇写着“抢救重地,家属勿入”的金属大门。
急诊科诊室
我听不懂第一排那位大爷上海话讲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他一定有着希望,看着门内。我正观察着,看到一位戴着口罩和蓝色帽子身着蓝色消毒服装的护士推开门走了出来,抢救室的门单薄不堪,就跟里面的人一样孱弱,生命微弱得像是蜡烛上的火苗被风吹着。
我在想着,如果两年前,我选择了另一条路,我现在也是那扇门后的人。
那个行色匆匆,面无表情的护工,也见惯了病痛与生死。
那个颤巍着扶着椅子的奶奶,满脸皱纹,她知道她离死亡有多近吗?
那个提着黑色袋子身着黑色衣裤的中年男人,他在这么多天的陪伴中,有多难受?
那个从抢救室出来的留着胡须戴着眼镜的男人,他肯定很痛苦,但还要强装欢笑安慰椅子上的亲人。
这里没有阶级和财富多少的判断,都是一群紧张小心超级怀抱期望的可怜人,但他们真实,他们能更加意识到他们有的和可能会失去的。
四、医院的原因
看着抢救室墙上的三张健康宣教海报——颅脑损伤、心梗、创伤性休克,我忽然觉得这三个医学名词,熟悉又陌生。
17年国庆,医院产房实习。那也是一个夜班,0:00到第二天早上09:00。正常来讲,夜班前,我们大都会提前睡几个小时。但那天白天我和几个实习朋友一起出去郊游,很晚才回宿舍,简单洗漱后就到了科室。在路上的时候,我一边疾走着,一边祈祷今晚生产的妈妈们能少一点,我能有点时间好休息一下。但到了科室门口,我就意识到可能今晚有得忙了。
产房不像往常一样安静,过道上站着几个警察,所有医护人员都行色匆忙。我换好衣服,戴好帽子口罩,进入待产室,看到产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她面色苍白,浑身冰冷,已然进入休克状态。老师告诉我事情经过——这个女孩儿怀着双胞胎,孕产期36周,一个人在楼道里摔了一跤,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流了至少ml的血,报警后,警察赶紧送到重庆市妇幼保健院,那里没办法救治,赶紧转院送到我们这里。两个孩子已经送到新生儿监护室,现在她已经失血一千多毫升了,静脉塌陷,找了科室最有经验的护士老师,帮她在脚上找到一根静脉建立了静脉通道,在大腿深处也建立了一个动脉通道。现在已经给她输血超过ml了。
手术纪实摄影
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看反应她的意识也恢复了。但我们一直联系不到她的家属。她的手机有密码,不肯告诉我们密码。我观察了一下那个女孩儿,面相年轻,估计比我大不了多少,手指泛黄粗糙,手机是最普通的安卓手机,并且屏幕上有裂纹。
“她家里应该贫穷,这次抢救她肯定知道会花很多钱,所以不愿意联系家里。“我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两个小时后,还是没办法解开手机密码。一位妇产科资深教授了解情况后,拿着手机走到床头,一脸严肃地看着那个女孩儿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意识清醒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在救你的命,你刚才的情况几乎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如果我们再联系不到你的家属,之后再出现紧急情况的话,没有家属同意签字的话,我们可能没办法再进行后续治疗。”
手术纪实摄影
女孩儿可能被吓到了,眼神发生了变化,教授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几分钟后,女孩儿声音微弱,说出了密码,但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老师们解开手机密码后,赶紧通过通讯录联系到她父亲。简单说明情况后,医院来照顾。结果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我三年前已经和她断绝了关系,你们找我也没用,我不会过去的。”
几次沟通无果后,老师们再和女孩沟通:“你父亲不愿意过来,你叫你老公来吧。”
女孩儿眼神淡漠,一语不发。
“你老公呢?孩子是谁的?”
“孩子,可能是.....我前男友的吧。”
.........
忙活到清晨时分,依然没有联系上她家人。看着操作台上的十多个输血袋,我问老师:“这一直没联系上家属,那这么多医疗费怎么办呀?”
“你看电脑账户上,她的个人信息里只有七十多块的费用,那还是送她来的警察帮忙缴的费用。但这个也不用担心,医院每年专门有一项基金就是为了处理这种意外情况的。”
....
国庆后,我就离开了产房,轮转到泌尿外科了。几天后,我联系到产房的一位老师问那个女孩后来情况怎么样了。
“那个女孩儿现在还在病房里,但是后来查出来她有梅毒,幸好那晚所有人都是严格操作,没有被误扎。”老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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